第六十章 少女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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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少女的眼淚
按照和莊寧約定的時間,第二天下午兩點鐘,殯儀館的司機便開車到了東城市公安局,把莊寧弟弟莊瑞的屍體拉了回來,同車到達殯儀館的,還有莊寧。
看著這個並不是特別熟悉的同學,柳盡生可以感覺得出來,此時她的精神明顯比昨天的低落要好了一些,但是看起來還是充滿了哀傷。
看到屍體被拉來了之後,負責這一次屍體焚化任務的林雄走了過來,有些同情的望著莊寧說道:“姑娘,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嗯!”看著眼前這個四十來歲,看起來很隨和的男人,莊寧點了點頭:“就麻煩您了!”
“這是我們的工作!”說著,林雄就把莊寧弟弟的屍體運到了焚化室,準備進入焚化爐進行骨灰燒制。
跟隨著他們一起來到焚化室的還有柳盡生,雖然之前自己和莊寧並不是很熟,但不管這麽說她都是自己的同學,而這一次的殯葬事宜也是由他接下來的,所以無論是於公於私,他都應該陪著一起來。
來到了焚化室之後,裹屍袋被打開,露出了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看起來這是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皮膚白皙,一張小臉看起來還帶著一絲的稚嫩,這麽小的孩子就遭遇意外離世,確實是一件挺可惜的事情。
而這具屍體看起來之前在公安局的時候就已經做過處理了,所以雖然傷勢很嚴重,但身上卻並沒有什麽血跡,應該是之前就被擦拭幹凈了。
但即便是如此,看到這具屍體的時候,柳盡生還是被嚇得夠嗆,即便他之前已經見過死人了,並且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他看到這個小男孩身上的傷勢的那一刻,內心當中還是感覺到了恐懼!
小男孩的兩條腿只剩下一條殘缺不全的左腿,左腿膝蓋下方已經是不知所蹤,而旁邊的右腿則是完全消失。
兩條斷腿的傷口處是參差不齊的撕裂傷口,可以看到白色的皮膚,紅色的肌肉,還有白色的骨頭和一些紫黑色的血管存在。
而小男孩的腹部,更是有一個巨大的窟窿,看樣子襲擊他的鬼族拿走了他的內臟,而或許是不想要小男孩顯得如此悲慘,公安局的法醫似乎特意把他的腹部傷口做了修整縫合。
除此之外,他全身各處都有明顯被啃咬過的樣子,一塊塊殘缺不全的傷口無時無刻不在向著周圍的人痛訴著這個男孩死前遭遇的痛苦和不幸。
看到這裏,林雄搖搖頭:“唉,姑娘,蓋上吧!”
說著,他拿起一塊白布,把小男孩傷痕累累,殘缺不全的身體蓋住,只剩下白皙的臉露在外面。
此刻望著弟弟的臉,莊寧沒有說話,但是從她的眼神當中,柳盡生可以感覺得出,她的內心是痛苦而又悲傷的,感覺她的內心此刻正在痛苦之海當中不停的掙紮著。
想到這,他走過去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安撫道:“別太難過了……要開始了!”
“嗯!”莊寧點點頭,然後用手揉了揉眼睛,想要擦幹眼角的淚珠,可是淚珠不但沒有擦幹凈,反而把兩只眼睛擦的通紅。
此時的林雄已經做好了準備工作,並且打開了焚化爐的爐門:“兩位,開始吧?”
聽到這話,莊寧的淚水順著眼角低落,她微微的彎下腰,輕輕地在弟弟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淚水也同時滴落在了弟弟的臉上。
這一刻,柳盡生仿佛看到了躺在推車上的莊瑞哭了,淚水順著他閉著的眼角滑落,沒有人能夠分得清,那究竟是莊寧的淚水,還是莊寧弟弟的眼淚。
此刻,柳盡生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麽了,畢竟也在殯儀館待了好幾天了,也見過很多親人之間的生離死別,往往到了最後的時刻,人們都無法控制住自己,一邊哭喊著,一邊拼命地護著親人的屍體,不讓他們被送進焚化爐。
可是那又能怎樣呢?死者,已經死了,不可能在重生覆活,此刻在這裏的只不過是一具失去了生命,失去了靈魂的空殼身軀而已。
於是柳盡生用手微微抓住了莊寧的肩膀:“你要堅強……堅強的送你弟弟走過最後一程……”
於是,莊瑞的屍體被送進了焚化爐,而在焚化爐的爐門被關上的一剎那,原本默默掉著眼淚的莊寧突然之間失控了,猝不及防的掙脫了柳盡生的雙手,然後直接趴在了焚化爐的爐門旁,嚎啕大哭。
這一刻,少女的眼淚猶如瓢潑大雨一般傾瀉而下,心中的苦楚和委屈,還有痛苦和悲傷一並發洩了出來:“小瑞……姐姐對不起你……姐姐沒有保護好你……是姐姐的錯……是姐姐的錯啊……啊……”
哭到最後,莊寧徹底跪在了爐門旁邊,把頭貼在了爐門上,雙手不停的拍打著金屬爐門:“弟弟……我的小瑞……嗚嗚嗚嗚嗚……”
身為焚化室的工作人員,林雄自然是見慣了這種死者家屬的反應,於是他也沒有說什麽,任由著莊寧哭訴著內心當中的悲痛,同時開始了焚化骨灰的工作。
而此時柳盡生也很清楚,接下來莊瑞的屍體很可能就要被送進地下的卸肉區,進行骨肉分割的程序了。
一開始對於這個步驟,他心裏多多少少有些無法接受,但是在殯儀館工作了這麽多天,也見到了許許多多的逝去之人,他才明白這件事從本質上來講,其實也沒什麽難以理解的!
死者已經死去,他們的靈魂和生命在死亡的那一刻就一同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具空殼。
空殼怕疼嗎?真要是怕疼的話,那即便是不切割,光焚燒那也是無法形容的痛苦吧?
既然都已經接受了要被燒成灰的命運,那提前被切下一塊塊肉也不是什麽特別過分的事情,況且焚燒的最後要得到的就是死者的骨灰,而最終死者的骨頭還是會被燒成灰,從這一點上來說,殯儀館也沒有欺騙這些死者家屬,這也算得上是各取所需吧。
雖然這一幕看起來有些殘忍,但實際一想,其實就是這個道理。
只不過雖然柳盡生理解了這些道理,但是讓他去參加卸肉區的工作的話,恐怕他還是無法適應的,畢竟理解並不意味著能夠習慣。
想到這裏,他嘆了口氣,走到了莊寧的身旁,看著趴在爐門口傷心落淚的莊寧說道:“莊寧……別太難過了……你弟弟他肯定不願意看到他姐姐如此傷心的……”
身為女孩,在這種時刻,或許真的需要一個堅實有力的肩膀!
因此就在此時,原本趴在爐門口傷心落淚,悲痛欲絕的莊寧突然之間轉身,一把抱住了柳盡生。
這一刻,柳盡生徹底傻眼了!
因為在他的記憶裏,被一個同齡的異性這樣緊緊抱住,真的是很罕見的一件事!
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麽,因為他很清楚莊寧此刻內心當中的痛苦,畢竟親眼看到父母被送進焚化爐的他也體會過這種痛苦。
雖然那個時候他還很小,但是和親人生離死別的痛苦卻一點也不比別人少。
因此在這種時刻,身為一個男人,面對一個傷心難過柔弱少女,又怎麽能不站出來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呢?
於是柳盡生抱著莊寧,微微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哭吧……我在這裏……想哭就哭吧!把你的淚水和傷心,一鼓作氣的發洩出來,但是哭完之後,我希望你能夠堅強起來!”
“嗚嗚嗚……啊……”此時,在柳盡生懷中的莊寧,淚水徹底決堤了,淚如雨下。
而看著這個原本美麗的文靜少女此刻在自己懷中痛苦的哭泣著,柳盡生的心裏充滿了同情,不過也僅僅只有同情。
一般人或許都會以為如果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的懷中嚎啕大哭,那他們兩個人之間一定有某種說不清的暧昧關系,但實際上,對於柳盡生而言,這只不過是一個同學罷了!畢竟在此之前,他們兩個人說過的話不超過三句。
因此面對這個楚楚動人,梨花帶雨的少女,他的心裏也沒有什麽其他的想法,只是充滿了平靜的同情。
而莊寧也明顯明白這個道理,在柳盡生懷中哭了十幾分鐘之後,她的情緒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揉了揉那雙哭的微微有些浮腫的眼睛之後,她松開了柳盡生,然後用有些哽咽的聲音說道:“對不起……剛才失態了……”
“沒事,每一個人遇到這種事,恐怕都會這樣吧!”柳盡生苦笑一聲。
“你是個好人!”此時,莊寧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麽一句。
聽到她這話,柳盡生突然之間意識到:自己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就這樣,整個焚化室瞬間陷入了安靜之中,除了能夠聽到焚化爐裏面焚燒的聲音之外,基本上就沒有其他聲音了。
二十多分鐘之後,焚化爐停止了工作,這也意味著骨灰燒制完成。
而此時林雄也拿出了殯儀館準備的木質骨灰盒,將骨灰裝進骨灰盒之後,他一臉凝重的把骨灰盒交給了莊寧。
而莊寧拿過骨灰盒之後,則是放入了懷中,用力的抱著,似乎是想感受弟弟最後的一絲溫度。
“唉!”看到這裏,柳盡生嘆了口氣:“走吧,墓地已經給你聯系好了,就在距離這裏不遠的天寶山墓園!”
“嗯!”抱著骨灰盒的莊寧點了點頭,然後和柳盡生走出了焚化室。
接著一行人乘坐殯儀館的車,來到了天寶山墓園。
一進墓園,柳盡生便看到了兩個工作人員,畢竟之前姚雲飛已經打過招呼了。
核對完了身份之後,柳盡生帶著莊寧來到了墓園管理處,簽訂了手續,並且交了那三萬塊錢。
說實話,雖然三萬塊已經墓園看在姚雲飛的面子上特意照顧了,但是柳盡生還是覺得太不值了!
畢竟一個骨灰盒能占多大的地方?而且墓園並不是永久產權,而是十幾年,最多二十年,結果就要跟人們要十幾萬甚至是幾十萬,最終造成了死人房子比活人房子還值錢的怪相。
想到這裏,柳盡生不由得苦笑一聲:這個世界……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讓我無法理解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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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和莊寧約定的時間,第二天下午兩點鐘,殯儀館的司機便開車到了東城市公安局,把莊寧弟弟莊瑞的屍體拉了回來,同車到達殯儀館的,還有莊寧。
看著這個並不是特別熟悉的同學,柳盡生可以感覺得出來,此時她的精神明顯比昨天的低落要好了一些,但是看起來還是充滿了哀傷。
看到屍體被拉來了之後,負責這一次屍體焚化任務的林雄走了過來,有些同情的望著莊寧說道:“姑娘,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嗯!”看著眼前這個四十來歲,看起來很隨和的男人,莊寧點了點頭:“就麻煩您了!”
“這是我們的工作!”說著,林雄就把莊寧弟弟的屍體運到了焚化室,準備進入焚化爐進行骨灰燒制。
跟隨著他們一起來到焚化室的還有柳盡生,雖然之前自己和莊寧並不是很熟,但不管這麽說她都是自己的同學,而這一次的殯葬事宜也是由他接下來的,所以無論是於公於私,他都應該陪著一起來。
來到了焚化室之後,裹屍袋被打開,露出了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看起來這是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皮膚白皙,一張小臉看起來還帶著一絲的稚嫩,這麽小的孩子就遭遇意外離世,確實是一件挺可惜的事情。
而這具屍體看起來之前在公安局的時候就已經做過處理了,所以雖然傷勢很嚴重,但身上卻並沒有什麽血跡,應該是之前就被擦拭幹凈了。
但即便是如此,看到這具屍體的時候,柳盡生還是被嚇得夠嗆,即便他之前已經見過死人了,並且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他看到這個小男孩身上的傷勢的那一刻,內心當中還是感覺到了恐懼!
小男孩的兩條腿只剩下一條殘缺不全的左腿,左腿膝蓋下方已經是不知所蹤,而旁邊的右腿則是完全消失。
兩條斷腿的傷口處是參差不齊的撕裂傷口,可以看到白色的皮膚,紅色的肌肉,還有白色的骨頭和一些紫黑色的血管存在。
而小男孩的腹部,更是有一個巨大的窟窿,看樣子襲擊他的鬼族拿走了他的內臟,而或許是不想要小男孩顯得如此悲慘,公安局的法醫似乎特意把他的腹部傷口做了修整縫合。
除此之外,他全身各處都有明顯被啃咬過的樣子,一塊塊殘缺不全的傷口無時無刻不在向著周圍的人痛訴著這個男孩死前遭遇的痛苦和不幸。
看到這裏,林雄搖搖頭:“唉,姑娘,蓋上吧!”
說著,他拿起一塊白布,把小男孩傷痕累累,殘缺不全的身體蓋住,只剩下白皙的臉露在外面。
此刻望著弟弟的臉,莊寧沒有說話,但是從她的眼神當中,柳盡生可以感覺得出,她的內心是痛苦而又悲傷的,感覺她的內心此刻正在痛苦之海當中不停的掙紮著。
想到這,他走過去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安撫道:“別太難過了……要開始了!”
“嗯!”莊寧點點頭,然後用手揉了揉眼睛,想要擦幹眼角的淚珠,可是淚珠不但沒有擦幹凈,反而把兩只眼睛擦的通紅。
此時的林雄已經做好了準備工作,並且打開了焚化爐的爐門:“兩位,開始吧?”
聽到這話,莊寧的淚水順著眼角低落,她微微的彎下腰,輕輕地在弟弟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淚水也同時滴落在了弟弟的臉上。
這一刻,柳盡生仿佛看到了躺在推車上的莊瑞哭了,淚水順著他閉著的眼角滑落,沒有人能夠分得清,那究竟是莊寧的淚水,還是莊寧弟弟的眼淚。
此刻,柳盡生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麽了,畢竟也在殯儀館待了好幾天了,也見過很多親人之間的生離死別,往往到了最後的時刻,人們都無法控制住自己,一邊哭喊著,一邊拼命地護著親人的屍體,不讓他們被送進焚化爐。
可是那又能怎樣呢?死者,已經死了,不可能在重生覆活,此刻在這裏的只不過是一具失去了生命,失去了靈魂的空殼身軀而已。
於是柳盡生用手微微抓住了莊寧的肩膀:“你要堅強……堅強的送你弟弟走過最後一程……”
於是,莊瑞的屍體被送進了焚化爐,而在焚化爐的爐門被關上的一剎那,原本默默掉著眼淚的莊寧突然之間失控了,猝不及防的掙脫了柳盡生的雙手,然後直接趴在了焚化爐的爐門旁,嚎啕大哭。
這一刻,少女的眼淚猶如瓢潑大雨一般傾瀉而下,心中的苦楚和委屈,還有痛苦和悲傷一並發洩了出來:“小瑞……姐姐對不起你……姐姐沒有保護好你……是姐姐的錯……是姐姐的錯啊……啊……”
哭到最後,莊寧徹底跪在了爐門旁邊,把頭貼在了爐門上,雙手不停的拍打著金屬爐門:“弟弟……我的小瑞……嗚嗚嗚嗚嗚……”
身為焚化室的工作人員,林雄自然是見慣了這種死者家屬的反應,於是他也沒有說什麽,任由著莊寧哭訴著內心當中的悲痛,同時開始了焚化骨灰的工作。
而此時柳盡生也很清楚,接下來莊瑞的屍體很可能就要被送進地下的卸肉區,進行骨肉分割的程序了。
一開始對於這個步驟,他心裏多多少少有些無法接受,但是在殯儀館工作了這麽多天,也見到了許許多多的逝去之人,他才明白這件事從本質上來講,其實也沒什麽難以理解的!
死者已經死去,他們的靈魂和生命在死亡的那一刻就一同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一具空殼。
空殼怕疼嗎?真要是怕疼的話,那即便是不切割,光焚燒那也是無法形容的痛苦吧?
既然都已經接受了要被燒成灰的命運,那提前被切下一塊塊肉也不是什麽特別過分的事情,況且焚燒的最後要得到的就是死者的骨灰,而最終死者的骨頭還是會被燒成灰,從這一點上來說,殯儀館也沒有欺騙這些死者家屬,這也算得上是各取所需吧。
雖然這一幕看起來有些殘忍,但實際一想,其實就是這個道理。
只不過雖然柳盡生理解了這些道理,但是讓他去參加卸肉區的工作的話,恐怕他還是無法適應的,畢竟理解並不意味著能夠習慣。
想到這裏,他嘆了口氣,走到了莊寧的身旁,看著趴在爐門口傷心落淚的莊寧說道:“莊寧……別太難過了……你弟弟他肯定不願意看到他姐姐如此傷心的……”
身為女孩,在這種時刻,或許真的需要一個堅實有力的肩膀!
因此就在此時,原本趴在爐門口傷心落淚,悲痛欲絕的莊寧突然之間轉身,一把抱住了柳盡生。
這一刻,柳盡生徹底傻眼了!
因為在他的記憶裏,被一個同齡的異性這樣緊緊抱住,真的是很罕見的一件事!
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麽,因為他很清楚莊寧此刻內心當中的痛苦,畢竟親眼看到父母被送進焚化爐的他也體會過這種痛苦。
雖然那個時候他還很小,但是和親人生離死別的痛苦卻一點也不比別人少。
因此在這種時刻,身為一個男人,面對一個傷心難過柔弱少女,又怎麽能不站出來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呢?
於是柳盡生抱著莊寧,微微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哭吧……我在這裏……想哭就哭吧!把你的淚水和傷心,一鼓作氣的發洩出來,但是哭完之後,我希望你能夠堅強起來!”
“嗚嗚嗚……啊……”此時,在柳盡生懷中的莊寧,淚水徹底決堤了,淚如雨下。
而看著這個原本美麗的文靜少女此刻在自己懷中痛苦的哭泣著,柳盡生的心裏充滿了同情,不過也僅僅只有同情。
一般人或許都會以為如果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的懷中嚎啕大哭,那他們兩個人之間一定有某種說不清的暧昧關系,但實際上,對於柳盡生而言,這只不過是一個同學罷了!畢竟在此之前,他們兩個人說過的話不超過三句。
因此面對這個楚楚動人,梨花帶雨的少女,他的心裏也沒有什麽其他的想法,只是充滿了平靜的同情。
而莊寧也明顯明白這個道理,在柳盡生懷中哭了十幾分鐘之後,她的情緒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揉了揉那雙哭的微微有些浮腫的眼睛之後,她松開了柳盡生,然後用有些哽咽的聲音說道:“對不起……剛才失態了……”
“沒事,每一個人遇到這種事,恐怕都會這樣吧!”柳盡生苦笑一聲。
“你是個好人!”此時,莊寧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麽一句。
聽到她這話,柳盡生突然之間意識到:自己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就這樣,整個焚化室瞬間陷入了安靜之中,除了能夠聽到焚化爐裏面焚燒的聲音之外,基本上就沒有其他聲音了。
二十多分鐘之後,焚化爐停止了工作,這也意味著骨灰燒制完成。
而此時林雄也拿出了殯儀館準備的木質骨灰盒,將骨灰裝進骨灰盒之後,他一臉凝重的把骨灰盒交給了莊寧。
而莊寧拿過骨灰盒之後,則是放入了懷中,用力的抱著,似乎是想感受弟弟最後的一絲溫度。
“唉!”看到這裏,柳盡生嘆了口氣:“走吧,墓地已經給你聯系好了,就在距離這裏不遠的天寶山墓園!”
“嗯!”抱著骨灰盒的莊寧點了點頭,然後和柳盡生走出了焚化室。
接著一行人乘坐殯儀館的車,來到了天寶山墓園。
一進墓園,柳盡生便看到了兩個工作人員,畢竟之前姚雲飛已經打過招呼了。
核對完了身份之後,柳盡生帶著莊寧來到了墓園管理處,簽訂了手續,並且交了那三萬塊錢。
說實話,雖然三萬塊已經墓園看在姚雲飛的面子上特意照顧了,但是柳盡生還是覺得太不值了!
畢竟一個骨灰盒能占多大的地方?而且墓園並不是永久產權,而是十幾年,最多二十年,結果就要跟人們要十幾萬甚至是幾十萬,最終造成了死人房子比活人房子還值錢的怪相。
想到這裏,柳盡生不由得苦笑一聲:這個世界……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讓我無法理解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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